乌干达首都坎帕拉市中心的奥维诺市场人潮涌涌,人们挤在拥挤的人行道上寻找二手服装,翻看内衣寻找看起来新的,或者在推挤中试穿鞋子。
奥维诺市场长期以来都是富人和穷人都喜欢的地方,这里可以找到价格实惠但质量不错的二手服装,这也体现了西方时尚在这里比国产服装更受欢迎。
这些服装原本是欧美人丢弃的,然后由中间商运到非洲国家。这是一项价值数以百万美元计的生意,根据2017年美国国际开发署的一项研究显示,东非7个国家有约2/3的人至少购买过部分二手服装。
尽管二手服装很受欢迎,但也日益受到质疑。1986年掌权以来一直担任乌干达半独裁领导人的约韦里·穆塞韦尼总统在8月宣布禁止从西方进口二手服装,理由是这些服装“来自死人”。
“白人死后,他们会收集衣服送到非洲,”穆塞韦尼说。
贸易当局还未实施总统的命令,这需要通过法律措施如行政命令加以确认。
其他非洲政府也试图阻止这类运输,理由是这损害了本地纺织业的发展。东非共同体贸易联盟成员国包括布隆迪、刚果、肯尼亚、卢旺达、南苏丹、坦桑尼亚和乌干达,从2016年开始就建议禁止进口二手服装。但各国执行力度不一,面临来自华盛顿的压力。
在乌干达,总统的命令让商贩恐慌,如果真的实施禁令,对他们来说将是灾难。他们在全国4500万人口的各地开设大型露天市场、路边摊甚至商场店铺出售二手服装。
二手服装价格便宜,商贩为迎新货会降价:一条牛仔裤20美分,羊绒围巾还更便宜。
在乌干达的Green Shops连锁店,这家专门销售二手服装的店,衣服再售商格伦·卡伦吉(Glen Kalungi)在店里挑选可能吸引客户的商品:男士时尚裤和女士棉质上衣。
“我是个二手服装爱好者。”他说,”我常来Green Shops看看,因为这里价格最低。”
卡伦吉喜欢在清仓日来,那时候可以以分之价买到服装,然后以利润卖出。
这家连锁店每两周会推出新货,部分来源于中国和德国等国的供应商。
“我们不清楚他们如何收购这些服装。”店长阿兰·扎武加(Allan Zavuga)说,”但货物通过所有检验、消毒才运到乌干达,我们有所有文件。”
Green Shops以大批量回收二手服装而对环境友好,他说。
坎帕拉商会KACITA反对全面禁令,建议实施阶段性禁令,让本地服装生产商有时间提升能力满足需求。
一些乌干达服装厂商,如温弗雷德·阿里奈特韦(Winfred Arinaitwe)承认,国产面料质量通常较差。不足为奇,许多人更愿意购买二手服装。
“因为它更持久。”她说,”外观更显眼。”
在奥维诺市场,禁令在许多人看来是不可想象的,包括一些人认为总统的威胁并不严重。
阿卜杜拉什德·苏乌纳(Abdulrashid Ssuuna)试图说服市场客户去他兄弟的二手服装店看看,他警告说禁令”将无法为我和许多人服务”。
“我们从这些旧衣服中获得吃饭的东西。”他说,”如果你说我们离开这个行业,就是说我们去卖新衣服。但我们负担不起。”
苏乌纳在奥维诺市场游说人们去他兄弟的摊位看看。这里竞争激烈,商贩坐在衣堆后高喊欢迎客人。
如果能帮兄弟卖出衣服,”我也能得到好处,”2020年高中辍学的苏乌纳说。
市场人来人往,但生意难料:商贩必须预先判断顾客需求,免得被其他商贩抢走客人。
有时生意好,有时差,从事二手服贸六年的塔德奥·瓦卢辛比(Tadeo Walusimbi)说。禁令实施将无法”为我和许多人服务”。